郊区和乡村占上海陆域面积85%,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,“乡村振兴”成为高频词之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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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       嘉定华亭镇在毛桥自然村落打造集美食美景、鲜蔬鲜果、民居民宿、乡风乡愁为一体的“上海乡村旅游综合体”。图为江南水乡风貌的特色水道游。 记者 邵剑平 摄

.       春种草莓鸡毛菜,夏种玉米西红柿,自给自足不外卖,这是沪郊大多农户宅基边自留地的用途。不过,这些年崇明港西北双村有了新尝试——在自愿的前提下,村里免费给农户发放果树苗,农户自己种。“家家户户都有个小果园,开花结果时美不胜收;果子收益归农户,要吃要卖都可以,‘卖不动’的我们帮忙联系渠道。”市人大代表、崇明区港西镇北双村党总支副书记李小英说。

.       北双村对于“农业强、农村美、农民富”的探索尝试,是沪郊基层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缩影。郊区和乡村面积占上海陆域总面积的85%左右,“三农”工作在上海发展版图中占据重要位置,今年是上海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攻坚之年,政府工作报告中关于“乡村振兴”的篇幅明显提升,“乡村振兴”也成了此次上海两会会场内的热门议题之一。

.       如何进一步推动城乡融合?如何更好发展乡村产业?如何激发乡村“内生动力”?针对这些问题,代表委员们发表了不少真知灼见。

.       找准城乡互动的“介质”

.       “最近我常看到一些农宅外墙上画有墙绘,这当然很美,但这是否就能代表‘美丽乡村’?”在上海市十五届人大二次会议“加快实施乡村振兴战略”专题会场,刘海燕代表的发言有些“犀利”。乡村振兴,不等于简单的“涂脂抹粉”,不是形象工程,更不是为了让乡村迎合“城里人”的固有想象,而有着更深刻的含义。

.       横向看,“乡村振兴”不等同于“农村振兴”。“‘农’对应的是‘工’,‘乡’对应的则是‘城’。”市人大代表、崇明区区委书记唐海龙说,“乡村振兴”和以前的“新农村建设”有明显区别,以往强调的是让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进村、改善农村的生产生活条件,而“乡村”是一个比“农村”更开放的概念,需要和城市间产生更多联系,人员、资金、信息等要素的“城乡对流”应更密集。

.       纵向看,当下提“乡村振兴”符合社会经济发展规律。唐海龙说,新中国成立后,乡村发展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。计划经济阶段,由于工农业产品存在价格“剪刀差”,体现为农业支持工业建设;改革开放后,由于“人口红利”因素,大量农村劳动力向城市转移。“这两个阶段里,都是农村要素单向往城市流动。如今,则真正到了城乡要素双向流动的阶段,提出‘乡村振兴’恰逢其时。”

.       余思彦代表认为,谈及“乡村振兴”,不能落入一个常见的思维窠臼:“不能老想着城市能‘给’农村什么,而要想城乡之间能‘交换’什么、城镇居民和郊区村民到底需要什么。城乡交流和互动,要找准‘介质’和对接点。乡下阿婆家香喷喷的菜饭,农户自制的咸肉,农家习以为常的东西,到了城市往往稀奇,这些都能成为城乡互动的‘介质’。”

.       填补城乡鸿沟,重塑城乡关系,是“乡村振兴”的重要任务。张小弟代表认为,乡村振兴绝不是只追求单一的农业经济振兴,更不是延续简单的工业化思维。“乡村振兴的本质内涵是乡村现代化,是乡村社会经济的全面重构,乡村产业不等于农业,在乡村居住的人不等于农民,上海应该打造国际一流的现代化乡村。”

.       以“跨界”视角思考乡村功能

.       乡村产业发展要提高“经济密度”,关键是发展高端农业,这是应光伟代表的建议。“在和以色列农业专家交流时我了解到,以色列以不到3000平方公里的农业用地、不到20万农民,供应了欧洲40%左右的蔬菜,比较下来,他们的农业经济密度是我们的数十倍。”

.       市人大代表、奉贤区委书记庄木弟认为,乡村可以是旅游、生态、绿色产品、庄园总部等各种业态的承载地,应以“跨界”视角去思考乡村功能,田园综合体、城市综合体、产业综合体应联动发展,真正提高“亩产”。“应进一步推动国有资产、集体资产、社会资本联动,强化股金、租金、税金联动,切实提升集体资产经营能级。”

.       要提高“密度”,必须在增大“质量”的同时缩小“体积”。就“质量”而言,周瑜代表认为上海应在农业智能科技方面做更深入的探索。“上海打造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创中心,农业科创也是重要组成部分。现在沪郊一些地方水果可由智能机器人采摘,大棚里的温度、湿度等数据由传感器实时收集,可实现自动灌溉,这些新的农业技术、农业发展理念应该辐射到长三角乃至全国。”市人大代表、嘉定区区委书记章曦也表示,上海要进一步提升农业科技化水平,加强物联网等信息技术在农业生产中的应用,同时加大农产品品牌建设力度,进一步做优做强马陆葡萄、华亭哈密瓜等已有品牌。

.       让“村外人”参与“村里事”

.       “乡村振兴,关键在人,先要解答‘为了谁振兴’‘依靠谁振兴’的问题。”市人大代表、金山区委书记赵卫星介绍,2018年,金山区推进国家新型职业农民激励计划试点区建设,培训新型职业农民744人。“农民自身的力量不容忽视,农业要发展,必须加强农民自身的职业能力。”

.       市政协委员顾德平也表示,农民增收不能只靠种田,应加快新型职业农民培育,造就一批有文化、懂技术、会经营的新型农民。同时应拓宽农民创业渠道,培育与经济发展相适应的就业岗位,让农村富余劳动力能放下锄头、离开田头,走进企业和工厂,实现稳步增收。

.       近年来,随着生态环境日益改善,上海乡村对都市人的吸引力越来越强。市人代会上,拥有万千妈妈级“粉丝”的柏万青代表忍不住称赞自己去过多次的朱家角古镇:“大家都说好!吃得好、买得好、逛得好。如果再把民宿搞起来,让大家住上两天,一定能大幅度带动当地农民增收。”柏万青建议,乡村振兴,农民本身不能袖手旁观,市民也不能袖手旁观,双方要积极互动,让需求和供给“接榫”。

.       市人大代表、金山枫泾镇党委书记张斌介绍,目前乡村主力人群年龄段在50到70岁,未来乡村要发展,必须重新建立三支力量:“一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返乡‘农二代’,他们深谙互联网营销手段;二是有些积累以后返乡的农村务工人员,他们了解都市人的生活方式和喜好;三是专业型的、规模型的农业龙头企业。”他建议,要像培养大学生村干部一样,培养“大学生农民”,让“村外的人”参与“村里的事”。

.       李小英代表进一步提出,希望市级相关部门完善基层人才政策,对留住乡村人才、培养好“大学生农民”和村干部,出台更多保障性措施。“比如在农村岗位上设置社工待遇、事业单位待遇的岗位,提高激励,让想干事、要干事、肯干事的人更有劲头,让一批想扎根农村的大学生有奔头。”

.       记者 茅冠隽 杜晨薇

原发日期:2019-01-31 11:26      来源: 解放日报